第二天数学考试之前，齐峰被白术单独叫了出去。
齐峰正纳闷儿白术为什么有事不在教室里说，非要跑出来，听了白术的要求后，齐峰嘴角抽搐得厉害。
得，他的第一名又得拱手让人了，没见过这么宠人的，还不能肩并肩了，非要在她之下。
他倚靠在墙边，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术：“绵绵知道你这么做吗？”
齐峰有些想笑：“倒不是我多想，你也太看不起绵绵了吧，绵绵成绩那么好，虽然没咱们聪明，但是人家努力呀，就算凭真实能力，也不一定会输给我们，你怎么老喜欢干放水这回事？”
白术抿了抿唇，眼神幽幽地看了他一眼，那一次的万一，他不想再赌了。
对上他意有所指的眼神，齐峰突然想起曾经顾绵绵没考第一之后，对他干的事儿。
那个时候顾绵绵给他的解释是因为没考第一，所以不太开心就发疯了。
想到那次顾绵绵对他做的事，齐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，再来一次，他怕他小命不保。
突然就开始义正言辞了：“没问题，你放心，不就是少考几分吗？我能做到。”
顾绵绵从教室出来，正好听见齐峰最后一句，好奇地问道：“齐峰哥哥，你和术术在说什么呀？要做到什么呀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清冷俊美的少年，一转眼，唇角含笑，将小姑娘拉到身前：“考得怎么样？”
“没问题。”顾绵绵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：“不出意外的话，除了语文不敢保证，其他科目应该都能拿到满分。”
看着小姑娘自信的笑容，白术的眼神越发柔软。
齐峰受不了他俩一见面就把旁人屏蔽的气氛，悄无声息地回了教室。
顾绵绵跟白术说话说时，正好班上有其他学生路过。
听到她大言不惭的话，班上几个学生顿时无奈地摇头，校花长得漂亮，脾气也还不错，就是成绩不好还瞎自信。
考满分，别闹了，他们都做不到，指望一个连基础问题都回答不来的人考满分？还不如指望天塌下来把学校压没了。
顾绵绵没骄傲，因为考试做的题目她都有把握能拿到满分。
然而在别人听来，她这就是有些过分自负了。
听到顾绵绵说话的正是班上一个比较八卦的男生，一回到教室就忍不住跟同桌说。
然后周围的女生们又听到了。
原本对顾绵绵颇有微词的女生们不太愿意把话说得难听，但此刻听了顾绵绵嚣张的话语，终于忍不住出声讽刺了。
“还考满分，别开玩笑了，那么简单的题目都做不出来，还想拿满分，真以为满分那么好拿啊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，不过人家仗着长得漂亮，自信一点也没什么事。”
“长得漂亮自信确实没错，但她不该自信在成绩上吧，长得好看又不代表学习成绩好，你看看她，那么简单的题目都答不出来，而且还不止一科。”
“就是，要是只有一科还能说她偏科，你看语文英语数学老师都提问过她，那天她一个问题都没回答出来，可不就是妥妥的花瓶吗？”
“这还不是重点。”月考正好跟顾绵绵分到一个教室的学生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昨天考语文生物化学的时候，我跟你们说，咱们大校花可是只写了一会儿，就在草稿纸上乱涂乱画，估计一大半题目都没写呢，可能不会做吧。”
“不会吧，一大半没写，她还敢说自己考满分，肯定是在试卷上乱填了答案，不可能没写的，不然她不会讲不出这种话。”
一群女生讨论完，顿时唏嘘不已。
其实吧，她们觉得校花人还挺和善，说话也温温柔柔的，就是成绩这一块拿不出手。
拿不出手也就算了，没想到她还大言不惭说自己能考满分，这不是平白惹人笑话吗？
“这叫什么？这就叫没有自知之明，真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就无所不能了。”
说话这女生语气过于针对，正热衷听八卦的林小小忍不住插了一句：“说话别那么呛嘛，大家都是同学，就算人家说大话，也不碍你什么事儿啊。”
林小小说完，也不继续跟她们聊八卦了，跑去找顾绵绵。
那些聊八卦的人看到林小小去找顾绵绵，吓得脸色难看，以为她是跑去找顾绵绵告状。
顾绵绵和林小小没什么交集，林小小突然来找她，顾绵绵还有些意外。
“你找我什么事吗？”少女说话语气温和，脸上挂着甜甜的笑，长的那么漂亮，脾气又好，
林小小觉得她们新班花人也挺不错的嘛。
非常好心地提醒了顾绵绵一句：“那个，你知不知道考试的时候，我就坐在你旁边呀，中间只隔着一个走道。”
顾绵绵不明白林小小为什么提起这件事，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：“知道。”
她又不是眼瞎，怎么可能连林小小坐在旁边都不知道。
“知道就好，我跟你说，等我写完之后，你往我这里多看几眼，我到时候把试卷往旁边挪开，你要是不会做的，就直接抄。”
“啊？”
顾绵绵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呢，有人想要拿试卷给她抄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顾绵绵特别想笑，不是嘲笑林小小不知道她的成绩，而是觉得林小小简直太可爱了。
这么可爱的女生，她真的是第一次遇见，考试的时候，大家恨不得把自己的试卷藏得严严实实，以防被别人看到。
林小小居然想给她抄，而且从她眼里，顾绵绵看不到一丝恶意。
少女温柔一笑，清澈明亮的双眸里潋滟着点点星光，明媚生辉。
林小小惊艳地望着眼前的少女，捂着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，瞬间明白了书里面写的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到底冲击力有多大。
她还没回眸呢，就只是一笑，林小小这个同性都受不了，更别说那些男生了。
林小小花痴得都快流口水了：“顾……顾绵绵同学，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对着我笑了，我怕我受不了。”
当有一个同性美得让人生不出嫉妒之心，美得让人惊艳，美得让人羡慕时，就算是同性，也会忍不住受吸引。
林小小现在就是这种感觉，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，担心自己流鼻血。
顾绵绵声音柔和：“谢谢，我自己会做，不用了。”
林小小瞬间回过神来，觉得自己刚刚太丢脸了，脸色涨红。
“那个，你其实不用勉强的，我知道你很多都不会做，虽然我知道抄试卷不对，但是偶尔一次也没关系嘛，班上有些人在等着看你笑话呢，你这次稍微考好一点吧。”
明白了林小小的用意，顾绵绵突然心头一暖，她跟林小小只能算认识而已，就只说过几句话，没想到林小小会这么为她着想。
“谢谢你，真的不用了，我是真的会做。”
顾绵绵突然笑着过去拥抱了林小小一下：“但是真的很谢谢你。”
林小小目瞪口呆，她她她……她被大美女抱了。
啊，她好香，头发好柔软，林小小努力吸了吸鼻子，活像个猥琐的变态。
林小小就这么保持着猥琐的笑容萌哒哒走进了考场。
开考10分钟，她还在傻笑，直到监考老师看不下去了，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，提醒她赶紧写。
林小小这才回过神来，吓得赶紧拿笔做题。
中途做到一半的时候，林小小悄悄扭头看了顾绵绵一眼，见她又在画画，立刻流了一把辛酸泪。
校花果然是太自信了。
她居然相信了她的话，以为她真的会做。
看来校花是面子太薄，不好意思抄，才会说自己都会做，她那么温柔，林小小打定主意，要给顾绵绵抄试卷。
等她终于写完，迫不及待把试卷挪到旁边去，对着顾绵绵发出几声信号。
顾绵绵朝她看过来，林小小怕顾绵绵不好意思，赶紧把脑袋扭到旁边去，假装没看见顾绵绵，但是试卷却顽固地往顾绵绵那边挪。
顾绵绵微微一愣，突然笑了笑，原来她还没放弃呢。
张梓琳坐在顾绵绵后排，看见了林小小和她的互动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。
不过她也没管，反正林小小的总成绩比不上她，顾绵绵就算抄她的试卷，也影响不了她前三名的地位。
考完试就是周末，顾绵绵决定带白术去医院检查。
因为医院离白术家住的地方很近，所以没有坐车去，顾绵绵推着白术过去。
结果去的路上，顾绵绵太开心，跑得有些快，不小心撞到了推泔水倒的人。
泔水撒了顾绵绵和白术一生。
各种剩菜剩饭怼在身上，恶心死了，白术身上最多。
白术就连头上都弄得到处是。
少年下意识闭上眼，黑发垂在额际，还有油往下滴。
顾绵绵心疼坏了，赶紧跑过去给白术擦，可惜她衣服上也都是油的，只能用手抹开他脸上的油。
他脑袋上还挂着菜叶子呢。
干净的少年变成这副模样，顾绵绵心疼的同时，也觉得好笑。
“术术，对不起，我跑太快了。”
少年眼帘微微一颤，没睁开双眸，握住小姑娘乱抹的手，提醒她一个事实：“绵绵，你手上有辣椒。”
已经戳到他眼睛里了。
少年被辣得睁不开眼睛。
推泔水的大妈和顾绵绵是从拐角处过来的，都没有看到对方，谁都没错。
但遭罪的是顾绵绵和白术，怎么说受害者也是她们。
然而顾绵绵忙着给白术擦脸，还没跟大妈说什么呢，大妈就先开始骂了。
“两个死崽子，走路不长眼睛呀，把我泔水都撞倒了，快赶紧给我收拾了。”
这条街一直有人管理，大妈把泔水洒在这里，已经有人要过来让大妈处理了。
大妈看见袖子上带红章的男人过来，赶紧撇开责任，把事情推到顾绵绵和白术身上。
拉着袖子上带红章的男人说道：“大哥，你看到了，是这两个小娃儿跑过来撞我，才把我的泔水弄洒的，要收拾也是他们收拾，跟我可没关系。”
顾绵绵正在帮白术擦脸，听到大妈这句话，顿时就生气了，扭头气哼哼地说道：
“大娘，这件事怎么就是我们的责任了，你从那边过来，我从这边过去，都没看到对方，撞到一起，两个人都有责任，更何况你还没什么事，我和我朋友全身都被你的泔水弄得脏兮兮的，我们还没说什么呢，你怎么把责任都推在我们身上了，就算要收拾，也是两个人收拾吧。”
顾绵绵现在脸上也到处都是油，整张脸脏兮兮的，衣服上下也没一处好地方，还散发着臭味。
就只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还能看。
大妈平时就是个能泼的人，被这一个小姑娘这么反驳，当即插着腰大骂。
“嘿，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说话呢？难道不是你们撞倒了我的泔水呀，让你收拾你就收拾，还给我反驳，看我不打死你。”
大妈正要扬手打顾绵绵，闭着双眸的少年倏然睁开双眸，眼底泛着冷彻骨寒意，少年轻轻一拽，就将小姑娘拉到了他身后。
大妈还没打到顾绵绵，就被戴袖章的男人拉住了：“怎么着，还想当着我的面打人呢？”
大妈这才想起还有管理这条街的人在呢。
立即讪讪地笑了笑：“大哥，我就是吓唬吓唬这小姑娘，没真打算打她。”
“你倒是敢。”少年冰冷的话语从嘴角溢出，眼底一片冰霜。
现在的白术，早已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少年了，青城市的首富，要想教训一个无知悍妇，不过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而已。
就凭她想动手打他的小姑娘，在白术眼里就已经罪不可赦了，这个理由足以让她后半辈子都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。
所幸她没真动到他的小姑娘，白术也不想为了这么个无知悍妇，让小姑娘知道他残忍的一面。
大妈看到少年眼底彻骨的寒意，莫名打了个哆嗦。
她不知道自己刚刚已经在生死里走了一遭，倘若她真敢动到顾绵绵，少年绝对不会放过她。
最后顾绵绵和白术也没有收拾地上的泔水，花钱请了别人来打扫。
那大妈看两个孩子出手这么阔绰，吓得不敢说话，心里琢磨着这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，惹不起。
身上脏兮兮的，也没办法去医院，顾绵绵和白术就近找了一家卖衣服的店。
结果还没进去，就被店里的老板过来轰了。
“出去出去，两个小叫花子，跑这儿来干什么？这不是你们来得起的地方。”
小叫花子？
顾绵绵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，怎么总是遇见这些极品人。
就算她们身上脏，那站在门口把衣服拿过来总行了吧。
还没进去就开始轰人，还叫她们叫花子，也太过分了。
“谁是小叫花子，你才是小叫花子。”顾绵绵气得吼了一句，推着白术往旁边的店走：“术术，我们去旁边买，不在这家。”
那老板听了，顿时笑得脸上肥肉抖动，不屑地说道：“还去旁边买，知道旁边是什么店吗？整个青城市衣服最贵的服装店，两个小叫花子，还大言不惭。”
“谁买不起了，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呀。”顾绵绵忍不住反驳了一句，气哼哼地推着白术进了旁边的店。
小店老板笑着走到门口看热闹：“这年头，两个小叫花子也敢跟老娘叫嚣。”
顾绵绵和白术进了旁边的服装店，这家店名字叫万润之家。
白术抬头看了一眼名字。
齐峰鼓捣出来的服装店……
白术也有一半股份。
万润之家的服务员看到顾绵绵和白术脏兮兮的进来，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，却没有做出轰人之事，依旧礼貌地询问他们。
“你好，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？”
“两套干净的衣服。”怕他的小姑娘再受气，白术直接拿出一叠现金放在柜台上。
服务员立刻笑脸如花：“好的，两位请稍等，我们这边有卫生间，两位需不需要去里面清理一下？”
无论是顾绵绵还是白术，都无法忍受身上的恶臭味，听服务员说有卫生间，顾绵绵赶紧推着白术进去。
问了服务员男士卫生间有没有人，确定里面没人之后，顾绵绵直接推着白术进了男厕所。
白术想阻止都来不及。
顾绵绵把白术推到男士卫生间之后，花钱在店里买了一块昂贵的丝巾，打算用来帮白术清理。
身上都是油，顾绵绵又给了服务员一些钱，让她帮忙去买一块香皂。
白术沉默地望着小姑娘进进出出，浅灰色眼眸浮现淡淡的尴尬，小姑娘不会打算帮他剥了衣服清理吧？
在白术的疑惑中，服务员把香皂买来了，顾绵绵赶紧把香皂剥出来。
“绵绵，你……”
“把衣服脱了。”小姑娘急吼吼地过来扯他衣服。
白术下意识拽住衣领，眼神错愕地望着小姑娘：“我自己可以。”
少年耳根泛红，浅灰色眼眸泛着淡淡的雾气，羞的。
而且小姑娘还伸手去扯他裤子，白术终于控制不住，拽住了小姑娘的手：“绵绵，别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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